Jane

【佐鸣】戏梦威尼斯(上)

*一个法式爱情故事,轻度洁癖症患者x自由热情的美院小天使,欧欧西

*作者梦(che)想(du)里(zi)的威尼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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戏梦威尼斯(上)

 

Cp  sasuke X naruto

By  Jane

 

 

——致我的威尼斯恋人。


(1)

 

梦开始于一个午后。

 

地中海夏季干燥炎热的气候使阳光变得格外灼烈,来势汹汹地炙烤着万物。天空水镜如洗,是一望无垠的碧色。街道两旁店铺的墙上爬满了络石藤,翠绿的枝条攀附至随风摇曳的木质招牌,在上头绽放出一朵朵白色的花。

店铺外的遮阳伞下,坐着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游客,和慵懒热情的本地住民。他们或谈笑风生、或趴在桌上打盹。街道中间则也搭着排大伞,多为自由艺术家使用,他们生着地中海区域特有的英俊五官,靠在画架前,向过往的女客搭讪。眼角眉梢举手投足,都是脉脉含情的风流浪漫。

来自异国的黑发青年穿越过重重人流,独自走在热闹的街市上。日光将他白皙的肌肤映照得有些透明,一双乌黑的瞳仁却愈发深邃。他看上去有些奇怪,如此炎热的天气,却穿得整整齐齐,长袖衬衣一丝不苟地扣至领口,手上还带着副薄手套。他的神情同样冷漠,俊美的脸庞淡薄得近乎无情。

直到被人叫住。

 

“先生,要画画吗?”

 

他侧转身,望向声源处。

出声者是名年轻人,看上去年岁不大——亦或者是因为脸部线条较为圆润柔和的缘故。金发碧眼,皮肤被晒成健康的浅麦色,双手搭在画架上,卷起一截格子衬衣的袖口,露出结实的小臂。眼睛圆而有神,正看着他露出笑意:“a kiss, a picture.”

黑发青年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,而后回身,径自走开。

 

“等等!你不喜欢吗?”那名金发年轻人连忙背起画板追上来,跟在他的身旁说:“我想你会需要一名向导。”

他道:“不用。”

对方仍固执的坚持己见:“带上我,不会吃亏的。你初次来,对许多地方都不了解。”

黑发青年驻足。他身旁的年轻人见状,眼睛又亮上不少,也停下来,双手连比带划地说:“哈哈,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能猜到吧?”他的脸上泛起层红晕,语速又快又飘,往细听,还能发现隐藏其间的声线颤抖,就像个局促的、正极力掩饰的孩子。“会选择现在来到这里,你肯定是第一次。威尼斯最好的时光是春季。”

青年忽然问:“你多大了?”

年轻的金发画家一愣,老老实实道:“十九。”

“还是学生。”

“嗯,大二,下午没课,来这儿写生。”

“那就去做你原本要做的事。”黑发青年淡淡道:“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。”他语调平直的陈述着一个事实,干脆且豪不拖泥带水地道出来者绮思。“我不是同性恋。”

被揭下一切蔽体物的年轻人猝不及防,手足无措地呆呆立着,干巴巴的用那双睁圆了的眼睛,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。青年重新迈开脚步,往前走。

 

可惜现实并未能如他所愿。

没过多久,那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又开始在耳畔回响。

 

“好了知道你不是同性恋,”脚步声自身后传来,“但仍需要向导不是吗?”跑上前来的金发画家挑衅:“你是观光客,迟早要离开,这谁都能看出来,所以还有什么可顾虑的,难道——你还会怕我吗?”蓝眸里流动着狡黠的波光。

“……”

“先生,不需要您支付任何费用,就可以拥有一名本地导游哦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那再加一项可供任意使用?”

青年依旧沉默。

咦?年轻人眯起眼睛,双手背负身后,转到青年面前朝他凑近:“你不会是真的在怕吧?”

 

“闭上你的嘴。”黑发青年道。

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容,年轻人身上阳光般干燥爽朗的味道,混合着洗涤剂的清香随风送至,于鼻间萦绕。“你可以跟上,但不准再说多余的话。”

他说的云淡风轻,而真正所思所想,则如同薛定谔的猫,永远存在于他心中的叠加态,注定是无人知晓了。

 

年轻人心有不甘,却又喜上眉梢,在接下来的路途里,忍不住发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见人不答话,黏糊糊的贴上来,拖长了尾音说:“告诉我吧——我可以先告诉你,我叫漩涡鸣人。”

“日本人?”

“嘿嘿,妈妈是,在旅行到这里时嫁给了爸爸。”可见又是段为这座城市增添佳话的美妙爱情。

“所以想效仿他们?”

“你这人真是没趣。”名为漩涡鸣人的金发年轻人撇撇嘴,走到街边一家门店前,冲老板喊:“大叔,一罐可乐。”然后回头问:“你要什么?”

青年的目光移到冰柜里。

鸣人瞄了眼,继续对店主道:“再拿瓶矿泉水。”付完钱,边从口袋里摸出包纸巾,边继续刚才的话题:“你是不是特喜欢…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,人性观察?整天揣测这揣测那,躲在笼子里,和人保持自认为安全的距离。”

他抽出一张纸巾,折成三叠,包裹住矿泉水的瓶身递给青年,低下眼帘,看着人的手挑眉:“也对,你洁癖。”

 

青年脸上终于有了细微的松动:“你平常都这样观察入微吗?”

“那是,画家和侦探一样,需要有双善于去发现的眼睛。”年轻人得意的道。“只不过后者看到的都是罪恶,而我们,却总与美为伍。”

最后,他眼珠一转,又回到刚开始的那个问题:“现在可以告诉我,你叫什么名字了吗?”

 

这次的青年没有再回避。“宇智波佐助。”

 

“sa……suke?”他跟着念了遍,双眼闪闪发亮。

 

 

(2)

 

不得不承认,鸣人是位有趣的同伴。他朝气蓬勃,活力四射,每说一句话都能拥有一个新的表情,那些古老的建筑、凝结着岁月气息的石板路,都因他而鲜活起来。

是与佐助截然不同的存在。

 

黑发青年是来疗伤的,他的心理医生建议他开启一段旅程,感受大千世界的美。

“你的病症不算严重,更多来自于心理层面,或许你该出去看看,人并不如你所想象那般尽都是肮脏的。”

年迈的医生目光温和且包容,犹如在看待自己的孩子。“你人生的路还有很长。”

 

那些建筑固然华美,那些传说固然壮丽,却始终未能引起佐助的共鸣。

威尼斯是他的最后一站,他将在此度过最后的五天假期。

 

而现在,他已与那位年轻人共同走过了两天光阴。

 

坐在餐桌前的佐助如是道:“接下来的三天,你打算如何安排?”

他对面的金发年轻人双手抱胸,煞有介事的沉思,在女侍应送餐过来时又立即眉开眼笑,拿起刀叉,看着餐盘中的牛排一脸垂涎欲滴的模样。他吃的津津有味,抽空看了眼窗外暗沉下来的天色,然后盯住敲打在玻璃窗上的雨珠,笑了:“寻常攻略多没意思,我来带你走点不一样的。”

窗外,雨声渐响。夏季的水城迎来了第一场降雨。

 

“真是稀奇,居然会下雨,要知道我们可是被那该死的骄阳无情鞭挞了好久。”鸣人站在餐馆门口,半开玩笑似的抱怨。他转身朝一旁的门童招手示意,用意语和他交流。对方点点头走进旋转门内,不过一会儿,就带了两把长柄伞出来。

鸣人接过,将其中一把递到佐助面前:“这边的餐馆提供雨伞租借服务,你先用着,回头我来还。”他笑得眉眼弯弯,歪着头,看青年从自己手中拿过伞,再将之撑开。见对方望过来,便说:“我在想,也许是上天注定,要让你看到特别的风景。”

然后在对方蹙起眉头不明所以时,欢呼雀跃地跑进雨里。他回转身,冲青年吹了声口哨,举高手臂不断挥舞:“快跟我来!”

雨水较之用餐时的丰沛,已经小上不少,此刻,正淅淅沥沥地下着。

佐助站在原地岿然不动:“去哪里?”

夜风忽至,将漂浮的雨丝吹落到人颊边。不远处,拥有一头灿烂金发的年轻人神采奕奕:“穿越时空。”

 

 

(3)

 

——长矛略过我的发际,近得如同爱人的气息。*

 

古老的西方城市,总会在入夜后不久便陷入沉眠。万家灯火星星点点亮起,逐渐联结成片。街道上却行人寥寥,只剩路灯寂寞的顾影自怜。

脚步声忽然传来。

合着雨点落在伞面上的响动、敲击石板路的声音,谱成一曲自由欢快的弦乐三重奏。年轻人哼着乡间小调,单手背负身后,踩着节奏在空旷无人的街道跳动。金色的发梢一起一伏,随着身体的晃动而流光溢彩。

雨水沾湿了他的裤腿,却并未能削弱他半分兴致,年轻自由的异国男孩儿不时回转头,向他身后的黑发青年附赠笑容,声声催促:“快点,佐助,再快点呀,你好慢。”沙沙哑哑的少年音听上去柔软而亲昵。

就像正围在主人脚边打转的小狗,眼神无辜,举止恣意。

 

佐助却暂时没了追究的念头。他们身周的场景在向后倒退。

宛如走进时光隧道,文艺复兴时期糅合了古典主义的建筑群正渐渐离他们远去,他们穿越过巴洛克风潮的富丽华美,最后来到遥远的中世纪。

云破雨收。

 

佐助站在空旷辽阔的圣马可广场前,缄默不语。

两旁连绵的屋舍闪耀着夺目的灯光,在寂静的夜晚点亮整座广场。远处钟楼高耸屹立,一旁久负盛名的大教堂巍峨神圣,壮美而又别具风情的拜占庭式建筑夺人眼球。雨后铺着层水意的石砖路面,则将这片灯火通明的建筑群体千年前的繁茂辉煌倒映显现,毫无保留的展露在他们面前。

雨后的圣马可广场,是不容错过的独特风光。

 

金发年轻人张开双臂,不无骄傲地对来客说:“欢迎来到十二世纪,欢迎来到神圣罗马帝国!”

无人的广场内,一遍遍回荡着他响亮的致辞。

 

佐助忽然觉得,那些黏腻的污水,夜半的疲倦,都不再令人感到难以忍受。

 

就在这时,鸣人捏住了他的衣袖。然后拉着他,一步步走入。

水面清晰的倒映出他们的身影,如同整片被他们踩在脚下的星空。直到广场正中央,鸣人收回手,问:“如何,满意你所看到的吗?”

佐助斜睨着他。

“小气,承认喜欢有这么难吗。”鸣人气哼哼地踢着脚下的积水,说: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,坦诚是种美德。”

佐助:“难道你就没有说过一次谎?”

鸣人:“没有啊。”

佐助停下脚步,一挑眉毛。

“骗你干嘛,没有就是没有。”鸣人没好气道。他撇撇嘴:“不说这个了。难得来到这里,就让我们以正确的方式决一胜负!”

言罢举起长柄伞,肃容道:“就在今日,我要向阁下提出决斗,您侮辱了坚守诚实之人的毕生荣誉。”

佐助:“哼。”

鸣人瞪起眼睛斥责:“逃避是懦夫的行为!”说完就用伞刺过来。

佐助左手插在兜里纹丝不动,右手则轻飘飘地拿伞挡开,道了句无聊。

“嘿,无不无聊等下就知道了。”

“凭你还差得远。”

口舌争锋刚刚落幕,两人就真跟决斗的战士般,用一把滑稽可笑的雨伞打了起来。

你来我往针锋相对,一时竟分不出胜负。

 

最后,年轻气盛的金发战士趁隙近身,伞尖快速擦过对青年的脸侧,稳稳停住。他扬起嘴角,露出堪比朝阳的灿烂笑容:“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。”

话音刚落,胸口处便传来被异物触碰的感觉。

 

佐助依旧维持着单手插兜的姿势,拿伞点住鸣人的左胸,说:“很可惜,是我赢了。”

从来古井不波的眼底却泛起了丝笑意。

 

对面的毛头小子一时间愣住了。

他小小声低语:“幸好这里只有我们,不会有奥德修斯的来到。”

 

笑意转瞬消失,佐助沉默片刻,道:“即使没有奥德修斯,他们也会死。”

 

那些辉煌的,终将逝去。就如同人生,就如同爱情。

 

阿喀琉斯和帕特洛克罗斯的悲剧不在于奥德修斯的造访——后者不过是打破了他们一次无比寻常的剑术对练。那是自身性格结合因果循环下的合理性发展,在情感层面,则为充满戏剧性的收尾。

 

“而且你走错了时代,现在这里为亚历山大所有。”黑发青年强调。

 

鸣人又是一愣,紧接着哈哈大笑。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“原来你也会开玩笑,还以为这场戏得由我独自演到尾。”

青年不置可否。

 

“想去看日出吗?”鸣人忽然提议。

 

佐助抬手看了眼表,凌晨一时。“现在?”

 

“没错。”金发年轻人打了个响指,“走吧,你会喜欢的。”

 

他们连夜来到威尼斯湾,并排坐在码头前,一点一点渐渐靠近,最后相互依偎着,抵御深夜的海风。月光倒映着波光粼漓的海面,悠远的潮汐声有节奏的响起,睡意昏沉的年轻人靠上他的肩头,含混道了句晚安,便沉沉睡去。

佐助转过头,静静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。白日里活蹦乱跳,永远都精力充沛的大男孩儿在此刻,乖巧的就像个孩子。

 

他回转头垂下眼帘,而后摘掉手套,小心翼翼地触上对方温热的脸颊,进而细细描摹。

 

晚安,我的……

 

游动的云层遮蔽月光,他收回手,凝望着远处黝黑的海平线出神。



——tbc——


*注1:出自《阿喀琉斯之歌》,台版译作《阿基里斯之歌》。


解释下:

1、穿越时空那段是指周边的建筑风貌改变,不是玄幻手法,威尼斯有各个时代遗留下来的遗迹。

2、助哥亚历山大那句是回应一开始鸣人说的十二世纪。

3、那个……刚睡醒,想想还是浮上来说下,小村长那句的典故是奥德修斯作为阿伽门农的说客去找阿喀琉斯时,刚好看见后者在跟好基友帕特洛克罗斯比剑调情;阿喀琉斯因为旧怨拒不参战,后来由帕特洛克罗斯穿着他的战神套装代替他去打仗,战死沙场,阿喀琉斯得知消息伤心欲绝,终于和阿伽门农暂时联手替基友报仇。前因后果没怎么讲,具体参见《伊利亚特》。

因为标题是“戏梦”,所以整篇都是疯疯癫癫如梦似幻的感觉,会用一些梗去烘托气氛,欢迎讨论√

 
2017-06-19
/  标签: 佐鸣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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