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ane

【雷安】红与黑(32,月光)

*黑|手|党|教|父雷(28)x 新晋警察安(20),年上养成,不是BE

*正剧向,上世纪意大利背景,但请当做架空看。本文雷安only,无火锅底,其他出场人物皆为友情向

*前情:点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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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32 月光

 

在安迷修的课程进行到一定程度后,雷狮开始要求他陪同自己出行。人在学会迈步后,总要试着去攀越高山,安迷修不乏毅力和韧性,雷狮认为他需要些实际经验。

安迷修一早被人从床上叫起,又被不由分说地打包送到雷狮面前,后者站在卧房床前,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衣的纽扣,见他到了,就说:“跟我去个地方。”语气稀松平常,字里行间却透着股不容置疑。

安迷修意识还有一半沉睡在梦里:“去哪里?”

雷狮道:“威尼斯。”

……什么?

少年睁大眼,瞬间清醒了。雷狮目光一瞥,发号施令:“过来。”

安迷修本能地抗拒,却被一直压着他的人从背后一推,往前踉跄几步。他往后看了眼已经收回手、后退至门口规规矩矩立着的壮汉,又看看若无所觉的雷狮,不情不愿地朝床边走,在距离对方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下。

雷狮用下巴点了点被侍女摆放在床上的领带,安迷修这才明白他想让自己做什么。“我、我不会。”他磕磕巴巴地说完,脸微微有些泛红。

“拿起来。”雷狮道。他在安迷修踟蹰的目光下俯身。

少年被逼上梁山,只能拿起领带,往他脖子上套。十五岁的安迷修尚未长开,一米七出头的个子在已经成熟的雷狮面前,显得多少有些单薄和气势不足。他修长的手指此前从未做过这样的事,生疏青涩的像要打结,雷狮不急不缓,一步一步教导他,低沉的声音像附在耳边的絮语。

安迷修全身紧绷,扫拂过脸颊和颈侧的鼻息,几乎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。对方越是耐心细致,就越让他无所适从,直到出门吹了风,脸上的温度才降下来。

他下次再也不要做这种事了。安迷修看着船舱外翻起的浪花想。

 

午后,他们抵达威尼斯。这是安迷修第一次来,此前他只从人们的赞美中,听说过这座古老的都市。与巴勒莫不同,威尼斯作为曾经的马其顿帝国领土,很大程度上保持了原有文明的风貌。纵横交错的水道贯穿整座城市,错落的建筑群糅合着这个民族对浪漫和美学的独到见解,安迷修一时看入了迷,回过神来才发现,雷狮正歪着脑袋,饶有兴致地打量他。

少年偏开头,继续看着窗外。

“你要是喜欢,等费德洛的请求处理完,倒可以让他的人陪你逛逛。”雷狮道。

他们的游艇刚停靠在码头,就有等候多时的人前来迎接,一路恭敬地将他们送上车,这位费德洛先生,想来就是邀请他们到此的主人了。

安迷修下意识就想问那你呢,刚刚从唇间溢出一个音节,就警醒过来,抿紧嘴唇不说话。隔了一小会儿,才低低开口:“我也……没那么想。”

雷狮笑了声,不置可否。

 

车辆行驶入一个庄园,它的主人早早立在住宅门口,见到雷狮后,热情地上前招呼,亲吻他的手背。费德洛是当地的一位贵族,年轻时颇有些商业头脑,在工业革命的浪潮中抓住了机遇,一下从小小的授勋爵士,成为威尼斯举重若轻的人物。十数年下来,生意从南欧做到了美洲,资产越来越多,问题也接踵而至。

这次他请雷狮过来,就是想让后者出手帮忙的。

费德洛爵士近来吞下一块矿产,地下资源丰富,不久后定为他带来数额可观的财富,但眼下却有着一个困扰他的问题。由于矿产的前主人生意经营不善,在背负下累累巨债后,不得不拿它抵债,所以之前为他工作的人们并没有拿到一分工资。而他又拿着变卖后剩下的一点钱逃逸了,生活不下去的工人们知道后,将矿山的入口围了起来,不但不让人靠近,还擅自开采宝石变卖。

费德洛委屈极了,他只是单纯的买主,他花了钱,矿山就是他的私有财产,凭什么让他白白损失下去。“冤有头债有主,我也只是个无辜的可怜人。”爵士愁眉苦脸的道。

雷狮坐在沙发上,斜斜瞥向立在一旁的中年人:“所以,你想让我帮忙赶走他们,追回被偷盗的宝石。”

费德洛立即弯腰,又想去拉他的手亲吻,被雷狮挥开。“行了,我知道了。”雷狮道:“这事我会派人处理,但同时,你也要和我谈谈美洲的渠道问题。”

费德洛闻言,连连点头。

 

在事情敲定下来的当天,雷狮就行动了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,联合当地政府将工人纷纷抓捕收押,又让工会的人调查行业及地下渠道,寻找宝石的下落,干净利落得仿佛早有绸缪。

安迷修没时间细细揣度,他被派遣去找回失踪的工人领头——也就是本次动乱的始作俑者,造成费德洛爵士直接经济损失的对象。

对方逃得并不远,他带着生病的妻子,和仅五六岁大的孩子。安迷修在看到妇人的病容时,身体如遭雷击般停顿在原地,他太熟悉了。

年轻的男人在看到他后,没什么特别的反应,只诚恳地请求他,放过自己的妻子和孩子。她们是无辜的,他不这么做,妻子就没钱看病,孩子就吃不上饭。

安迷修闭上眼。他清楚将人交给雷狮后,他们会面临什么。

“快走。”他说道,低垂的眼睑快速颤动。“带上她们,走得越远越好。”

 

他一个人走回从城郊走回威尼斯,在看到雷狮后,说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我把人放了,如果你要杀,就杀了我吧。”

雷狮却只带他去乘坐了贡多拉。

 

清澈的水面倒映着天边闪烁的繁星、和皎洁的明月,静谧的夜晚,唯有船桨推开水面的哗哗声响起。安迷修立在船头,陷入前所未有的迷惘。

世上任何人都不能对雷狮阴奉阳违,更不用说造成损失的。他记得上一个挑战雷狮权威的人是什么下场,后者向来对敢捋虎须的人不吝使用绝对手段,来强调这份权威的明确性。

雷狮究竟在想什么?

他是怎么看待自己的?

安迷修心绪纷杂,想着想着,就回忆起了小时候。他独自坐在广场的长椅上,只有一个人为他停住脚步。那人手心的温度似人情般薄凉,对烧得浑身滚烫的他来说,却又正好。

安迷修发现,自己竟然是有一丝怀念的。

 

他心绪来潮,忍不住抬头问:“你不生气吗?”

雷狮反问:“生什么气?”

安迷修:“我忤逆了你。”

雷狮揶揄:“你忤逆我的还少吗?”

安迷修被噎得说不出话。

雷狮:“我生气的话,你会改变主意吗?”

安迷修摇摇头。

雷狮:“那我又何必多此一举。”

 

城市沉睡在摇篮里,在无人说话时,整个世界就像闭上了眼睛。贡多拉悄无声息地,划向叹息桥。

安迷修听过这里的传说,只要恋人在桥下接吻,就会得到神明的祝福,相伴一生。

爱是很奇妙的东西,古往今来的诗人和哲学家们总在谈到它时,不吝溢美之词。他们用诗歌、用哲学的刹那与永恒来歌颂它。娇艳的鲜花、甘醇的美酒、天边的星辰,和刹那间生出的、想要与那个人相伴永恒的念头。时光飞逝,当城市的墙壁褪去色彩,唯有流传在那里的爱情,是永远引人留恋的。

它熏得人陶陶然,像漂浮在云端,又像拥有了一双画家的眼睛,漂亮精细的色彩缤纷密布,将世界装点的美轮美奂。人们向往它,就像渴求美。

安迷修自然也是向往的,人对不曾拥有的东西总会心怀憧憬。

可这和他们都没有关系。少年没来由地叹口气。

船只即将驶过桥洞。

 

他忽然得到了一个吻。

 

或许是月光,或许是气氛,安迷修被漫天星辰迷了眼睛,在感受到雷狮的嘴唇时,脑中轰隆作响,闪过的却是王尔德说:你是象牙和金子做的,世界因你嘴角的弧度而发生改变。*

 

——TBC——

 

*注:节选自《天鹅绒金矿》。 


 
2018-10-02
/  标签: 雷安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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