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黑|手|党|教|父雷（28）x 新晋警察安（20），年上养成，不是BE

*正剧向，上世纪意大利背景，但请当做架空看。本文雷安only，无火锅底，其他出场人物皆为友情向

*前情：点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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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41 审判

 

清晨浓雾化不开的巷道，由远及近地传来脚步声。鞋跟不急不缓地敲击石板路，回荡在湿冷的空气里。自海平线的尽处、日落月升之地拂来的风吹散迷雾，吹落微凉的晨露，随枯败的花朵一同落地。

人影逐渐清晰，最后于半山腰的古堡大门前站定。镂空雕花铁门内的守备在看到他后，瞬间变了脸色，打开门道：“BOSS！”

青年颔首，对匆忙迎上来的守备说：“让所有在外面的人都回来，我有事宣布。”

闻讯赶来的卡米尔途中碰到他，两人的脚步在花园前略一停顿，便穿行过枯萎的花丛，往古堡走。路上卡米尔收回打量的目光，道：“事情我听说了，给你假情报的人，已经派人处理了。”

安迷修嗯了声：“帕洛斯在哪里？”

“和他的人在主宅待命。”卡米尔似是想到什么，眼一眯：“你……”

安迷修步履如风，边走边道：“叫他来书房。”

 

被传唤的不止帕洛斯，还有包括管家在内的所有高层干部。几人进入书房，就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氛围，安迷修负手背对着他们，立在办公桌后，像一座沉默的雕像。卡米尔双手抱臂，靠着墙抬了下眼，对最后一个进来的佩利说：“把门关上。”

这下连迟钝的佩利，都察觉出异常了。

人们开始躁动，他们本就因昨晚安迷修的失利，而对家族前景陷入难以为继的焦虑，现在这种情绪就像找到了宣泄口，统统指向诱发此次事件的中心人物——安迷修。后者缓缓转身，目光平直地注视着众人，对那些投射在身上的刺目视线置若罔闻。

“上帝教导我们做人需忠诚守信，身为信徒的犹大，却因私欲而出卖了圣子。他傲慢龌龊、违背道德，千百年来一直为人所不齿，可现在，我们当中却有人还在重蹈他的覆辙。我不知道他不惜泄露情报、也想求取的东西是什么，对目前造成的局面有什么看法——我想他是没有愧疚的。”

青年的气势突然凌厉起来，若非他面色还带着点贫血后的苍白，不然很难让人将现在的他，和传言中那个身受重伤、狼狈败走的安迷修联系起来。“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，现在他就在这间屋子里。”

 

他话音刚落，帕洛斯的后背就出了层薄汗。他趁其余人怀带着重重疑虑相互观望时，抬眼快速扫了下，看到安迷修没有看着自己，暗自松了口气。他急促的心跳渐渐重归平静，同时大脑急速运转，想应对之策。

如果站在这里的是雷狮，那他的确没有再挣扎的必要，困兽犹斗并不会让雷狮，放一个冒犯自己的人活到明天。但现在是安迷修，一个正义感过剩到有些迂腐的人。帕洛斯太清楚这类人的弱点在哪里了。

他在安迷修让所有人闭上眼时单膝跪地，在黑洞洞的枪口抵上来时，恭顺地垂下头颅。他运用自己丰富的话术技巧、和天性里钻研漏洞的那份狡猾，巧舌如簧地对安迷修说着软话，请求他的宽恕和原谅。

帕洛斯对名单的事供认不讳，也只有他这样的身份，才能跟人里应外合，盗取资料。雷狮的行踪也是他泄露的，因为他的助力，银爵的局才得以形成。

“但我没有杀雷狮，当时我明明有很多机会……你也看到了，距离他最近的人是我。后面我也没有再出卖过你们，昨晚的事和我没关系，那是银爵另外安排的。”帕洛斯说到这里，故意停顿片刻，诚恳地抬头：“我后悔了，老大，我去自首。”

安迷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没有说话，也没有表情。

帕洛斯面不改色，心中却暗暗窃喜，安迷修无法对没了敌意、有心悔过的人下狠手。现在还让他活着，就是证明。

 

这时，青年动了。

抵在帕洛斯脑袋上的枪口缓缓下移，托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。

 

帕洛斯心气一松，果然被自己说动了。同时又生出些轻蔑来，经历了这么多，却仍如此天真。他心中想着，低头捧住青年的枪，像亲吻一位教父的手背般，亲吻他手里的武器。

而令帕洛斯没想到的是，在他嘴唇即将触碰到枪身的刹那，被挥开了。

“我不需要你的忠诚，那恐怕是你身上最没有价值的东西。”棕发青年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，眼中没有泛起一丝温和的柔波：“从今天起，你的命就握在我手里，我要你替布伦达办事，不能有分毫违背。记住，这不是交易，是你的一场赎罪，我给的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
 

安迷修说完，环视众人，“我很清楚，你们其实直到现在，也对我颇有微词，但没有办法，命运将我们绑在了同一条船上。”

“如果想看我倒霉，那么早晚有一天，你们会如愿。”青年眼神一厉：“但我不允许你们当中，有任何一个人为这点私怨，影响布伦达最后的绝地反击！”

 

人去楼空的书房内，只剩下两人。

一直沉默的卡米尔，这时开口道：“你在恨帕洛斯。即使面对世界的诸多恶意，你都没有恨过人，但你恨他。”

青年心不在焉地应了声：“是吗。”

卡米尔忽然道：“你其实挺像大哥的。”

青年静默不语。

卡米尔：“哪怕这是你生平第一次恨人，哪怕不符合你的原则观念，你还是遵从理智，选择了目前对家族来说，最有利的道路。”

“真可悲啊。”他目露怜悯，“大哥从没说过爱你，却将你永远地囚禁在无法得到的答案里。你摆脱不了他赋予你的一切，也无法对他留下的破局置之不理，安迷修，你已经输了。”

 

在回布伦达家前，安迷修去了趟教堂。老主教就像知道他会造访一般，平静和蔼地迎接了他。他们聊了许多，有关于雷狮，有关于布伦达家。

天光破晓之际，老人在教堂门前眺望着远方，说：“先生，您听见了吗？” 

“什么？”

“时代变革的声音。”他转过头，霞光映在智者这双通达明慧的眼睛里。

安迷修沉默良久，叹息着说：“听见了。”

 

“或许吧。”青年低低道。

卡米尔看着他，心中忽然升起不详的预感。那不是求生之人会有的眼睛。

 

——TBC——

说明一个点，安安在海岬那会还不知道帕洛斯的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