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一个法式爱情故事，轻度洁癖症患者x自由热情的美院小天使，欧欧西

*作者梦（che）想（du）里（zi）的威尼斯

*BGM→点我 建议看完后服用

*上章：点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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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4）

 

晨光微熹，鸣人揉揉惺忪的睡眼，在看到前方的景象时，激动地摇醒身旁人，“快看，佐助，日出了！”

远方，一轮朝阳自海平面缓缓升起。金色的光辉降下，犹如神的赠予，拂晓宁静祥和的亚得里亚海看上去神圣不可方物。

光芒随着朝阳的上升而惠泽大地，散落在岸边货船的甲板上，和他们身后鳞次栉比的屋舍那尖尖的拱顶。醒来的海鸥们成群结队，围绕着威尼斯湾打转。

金发年轻人卸下背上的画板，兴奋地用炭笔作画。

他拓印下阳光与大海、拓印下紧密挨连的船只，和身旁之人，然后将这幅画递到对方面前，微红着脸颊说：“给你。”

 

佐助一开始并没有接，而是揶揄地问：“现在还需要我的吻吗？”

 

鸣人愣了愣，双眼乍然一亮，“如果你愿意的话。”他笑着说，然后阖上眼睑。

 

他们看起来都狼狈透了。佐助想。

在前夜被沾湿的裤脚还留着点点水渍，身上的衬衣皱巴巴，一点也不体面的模样。可金发年轻人的面庞却是极为洁净的。

海风吹拂过他柔软的发梢，阳光将他长而密实的睫毛与脸部轮廓镀上了层金粉，笑意仍停留在嘴角，无忧无虑的快乐模样。

 

佐助垂下眼帘，一点一点悄悄靠近，呼吸轻不可闻。

鼻息交错，他忽然生出种和人融为一体的错觉来。

 

可他终是没有亲下去。

 

距离回程只剩两日，他意识到他们即将别离。

 

 

（5）

 

佐助开始拒绝与鸣人见面。即使后者就在他居住的旅馆楼下。

他将窗帘微微拉开一条缝隙，观察着楼下人的一举一动。他看着对方从兴高采烈地朝自己窗户大喊，到跟只与主人失散的小狗般原地打转，最后垂头丧气的无功而返。

一整天佐助都静坐在房间里，哪儿都不想去。

 

日落月升，斗转星移，转眼已是他临行的这天。

 

行礼已被打包收拾妥帖，只有过关安检需要用到的机票护照被他拿出来，摆在了桌上。票面所显示的航程起飞时间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尤为刺目。

今晚十点，他就将搭乘飞机，离开这里。

 

房门忽然被敲响，是房东太太来告诉他有电话。佐助沉默着，直到不明所以的妇人目露疑惑，方才缓慢的点了下头。

他跟随人来到前台，拿起听筒，线路两端只能听到对方清浅的呼吸声。良久，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：“为什么？”听上去瘪耷耷的。这是佐助第一次听到鸣人用这样没精打采的语调讲话。

他定下心神，道：“没有为什么。”像是为加强自己的立场，向来不喜多言的黑发青年不住多说了句：“从一开始我就说过。”

又是一阵静默。

“也对。”鸣人低低道：“你一早就说过。”

佐助开始在脑内勾勒他要哭不哭的模样。

 

“你迟早是要走的。”年轻人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。

 

青年的手不自觉握紧了话筒：“还有什么事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没有就挂了。”

 

“佐助！”电话那头的人急急唤住他。“我可以跨过来，但如果你……”

话音戛然而止，鸣人深吸口气，轻声道：“和我道个别吧，在你走之前。去里亚托桥，原先说好要到那里去乘坐贡多拉，赏游威尼斯的水道。我想兑现承诺。”

“如果你来，我就把心里话告诉你。”

“我会等你。”

 

“如果、”他停顿了下，“如果你不想来，上次那副画就当做纪念品送给你吧，它摆放在你的旅舍门口。”

 

听筒“啪嗒”一声落在前台柜面上，黑发青年早已冲出旅舍。

他呼吸急促地推开大门四下环顾，哪还有那个人的影子。脚边，一副卷好用细绳捆起的画正静静靠着墙，寂寞不语。

 

 

（6）

 

佐助坐在候机厅内发怔。

他的身前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，他的手里拿着幅画。

 

不同于其他人，宇智波佐助的洁癖由心理因素造成。而造就他如今模样的，则源于童年时父母双亡后所经历的种种世情冷暖。年幼的灵魂过早接触了人类因利益纷争而显露出的丑恶面孔，再到后来，被包围在一群因他外在光环而扑上来的飞蛾中，消磨着生而为人的最后一点温度。

他总是在冷眼旁观，看着那些飞蛾嘴边挂着讨好的笑意，眼中极力掩饰或图谋利益、或贪慕虚荣、或想要占有他灵魂与躯体的欲望光彩。久而久之，他开始厌恶与人相关的一切。

 

那个人是不一样的。

 

从佐助看到他的第一眼，便能够断定。他的眼睛干净纯粹，就连好感也是那样的直白热烈，不掺丝毫杂质的。

 

起初他让他感到焦头烂额。他的理智抗拒自己总被对方突然冒出的新鲜念头牵着鼻子走，情感的天秤却频频倾斜，自灵魂深处而起的渴求催促着他去追随，去靠近。

可他是异乡的旅人，他们间有太多的不确定性。

 

机场大厅内播报着登机提示，他摊开画，伸手细细摩挲。

下一秒，突然停住了。

那幅画中有天空与海湾，有船舶与飞鸟，有他，却唯独没有作画人自己。

 

广播开始通报他的航班信息。那一声声的检票登机提醒犹如在欢送旅客归家的祝福。

 

他忽然站起身，拨开汇聚而来的人流，奋力向外奔跑。

 

 

（7）

 

夜晚的里亚托桥同样寂静。

 

佐助扶着膝盖不断喘息，行李箱倒在一边，他却不愿顾及，只是握紧画卷举目四顾。

两岸灯火阑珊，再无人等在那里。

夜风轻轻拂过，带走他身上最后一丝体温。

 

他颓然地靠上散发着昏黄光芒的灯柱，从兜里摸出机票，低着头将之一片片撕碎。

头顶上空，飞机启航的轰鸣声遥遥传来，又快速消逝。

来迟了。

 

街灯将他形单影只的倒影拉伸至狭长。

 

“嘿，那边的先生，要坐船吗？”

佐助霍然抬头。不知从何时起，一艘贡多拉悄然飘至，一名年轻人正站在船上，对他展露笑容。他拥有灿烂耀眼的金发，稍显稚嫩的圆润脸颊，和比谁都要好看的，熠熠生辉的眼睛。

 

青年深深地凝视着他，笑了出来。

 

 

（8）

 

“要是我走了，你该怎么办？”鸣人问。

黑发青年答：“去找你。”

“找不到呢？”

“继续找。”

鸣人不说话了，而是看着他笑。不多时，走近前，两条胳膊亲昵地缠上佐助的脖颈。“再往前就是叹息桥，听说在桥下接吻能够天长地久，要试试吗。”

佐助哼了声：“你也信。”

鸣人耸耸肩膀：“准不准又有什么要紧，我只是想和你做这些事。”

这回轮到佐助不说话了。

 

“你是我的梦寐以求，风姿飘逸，无疑是——”年轻的大男孩儿故意皱起眉毛，做出认真思考的表情，而后用不符合他外表的深沉模样说：“造物者不羁的宠儿，即是完美无缺，岂可刻意雕琢。*”

 

他的眼睛灿烂如星子，好像他常常夸赞别人时所形容的故乡星空。

 

佐助：“有谁对你这样说过吗？”

鸣人眨眨眼，那片星空亦随之明灭。

佐助：“你不像是会看那种片子的人。”

 

“没……好吧，我承认。”鸣人举起双手，摆出投降的姿势，“陪班里的女生们看过，不止我一个，还有很多男生。事实上在电影开始不久，我就睡着了，只不过被突然响起的音乐吵醒，睁眼就见一个男人在这样向他的女人告白。”

“起初我并不明白。”他抬眼，对佐助道：“可看见你，我就想对你这样说。”

 

船只来到叹息桥下。

 

黑发青年捧住他的脸颊，缓缓靠近，而后一下一下地亲吻着他吐露出甜蜜话语的嘴唇。

 

“爱我少一点，爱我久一点。*”他呢喃着道。

 

贡多拉划过悠长的水道，缓缓驶向黎明。

 

 

Fin.

*注1：台词出自电影《芳芳》。

*注2：台词出自电影《巴黎小情歌》。

旁友们！吃我一次bgm的安利吧！这首bgm是这篇文的灵感源泉！真的非常适合看完后听！